文化詮釋與割捨
中國即外國


「文化中國(Cultural China)」概念源於哈佛大學教授杜維明 1980 年代的論述,本意是把「中國文化」從中華人民共和國治下的「政治中國」切割出來,並把「中國」一名的詮釋主導權移往中華民國,或是傳到其他海外華人手中。諷刺的是,這種分裂「中國」的概念,竟然變成中共的避風港,甚至在香港演化為所謂「愛國不愛黨」的統戰論調。
筆者生於英屬香港下政治冷感的小家庭,政治黑暗的恐懼在耳聞中建立,想起中華人民共和國有文革、六四,中華民國則有白恐、戒嚴,所謂「政治中國」彷彿就是洪水猛獸。然而,「文化中國」在腦海中像是另一世界,從武俠小說、唐詩宋詞、諸子百家種種,建構了「中國」的理想形象。此種「理想」與「現實」的反差,讓筆者順理成章地接受了「愛國不愛黨」的口號,力圖推廣中國文化,甚至有五四時代那種「文化救國」的妄想。
「大中華」之勢不可拒,幸在「膠化」前已止步。經歷 2014 年、2016 年、2019 年的社會運動,政治已經逼在眼前,而對中國的怨仇亦已無可復加。幸或不幸,筆者也在期間於「中國語言及文學」為名的學系完成學業,這種「理想」與「現實」的矛盾依舊激烈。到底應該用甚麼取態面對「中國」兩字?到底身為香港人還能否接受「中國」兩字與自己沾上關係?……